妤莫(请叫我滚去写文)

你走进来,我的世界就落了场雨。

龙王在吗?出来喷个水

文中出现意识体:福建——林元朗

咱“千神之省”的意识体认识一大票神明很正常是吧哈哈。


  六月十一,往年这时候都是人山人海的龙王庙如今是寥落冷清,被一城灰云烟雨鲸吞。

  细看那半山腰青石台阶上,有个修竹般高大挺拔的人影往上走着。只见那人没打伞,戴一斗笠身着一蓑衣,仿佛是穿越百年而来的渔夫一名。

  跨过庙门槛,入见那飞檐处水流如柱,来人站在雨里思衬片刻,还是从怀中拿出一把伞。原来那伞并非油纸竹条所造,而是钢筋铁骨,防水帆布料子覆盖伞面,塑料手柄、尼龙系带,浓重的工业气息又把人拉回二十一世纪。

  那人撑着伞来到庙后山野间的一口枯井边,枯井边倒圮着一个石碑,上书:

  怪石临潭辟洞空,人言直透海龙宫。

  若因旱魃来祈雨,只在嘘云顷刻中。

  井里因连日降雨已经积了不少水,颜色污浊浑黄,还泛着股腐烂似的恶臭味儿。

  那斗笠翁开酒一壶,一面往井里倾倒酒液,一面闭上双眼嘴里振振有词。不一会儿,井水就涨上来,奇怪的是方才所见一切污泥秽物都消失无影,只余碧波澹澹。雷雨云往这片树林聚集,刹时间飞沙走石,树木悲鸣,鸟兽四散,但斗笠翁全然没有慌乱之色。

  下一瞬,一道紫电就直直落下,就劈进那口井里,旋转的水涡里露出一个珊瑚红的犄角叉,那犄角质地如金似玉,无天光而熠熠生辉。来人一把就揪住那个角,轻笑着一用力,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就被他从井里提溜出来。

  “诶呦喂,元朗兄你快放开我,我还在换角呢。”那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少年此刻正如泥鳅般在斗笠翁手里挣扎,可惜那人身材过高,他挣扎了半天还没能双脚落地。

  “你可知道,我福建下了多少雨?”

  “今年不多嘛,上月两场雨,这月也就...一场雨啦...”那少年越说声音越小,越说越没底气。

  “上月两场雨一场十二天一场十七天,这个月一场雨下二十八天。再这么下下去,大水都要冲了你家龙王庙了。你爹呢?他又和其他三海龙王聚会去了?”

  那少年脸都红了,诺诺半天才说出个“是”来。闽见这孩子被他吓着了,赶忙安抚地摸了摸孩子头上没被角覆盖的柔软头发。

  “嗐,这降雨也是门学问呀,这雨不能过少也不能过多,少了五谷歉收,多了大水漫浸,淹了田地村社。敖丙你呀,要跟着父亲兄长们多学学。切莫再犯万历、宣统年间那样的大错了。”闽虽是斥责,语气却很和缓,叫那龙王三太子听了,既是受用也不恼人。

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龙王太子认真答道。

  “刚才那酒你喝了没?”闽问他。

  “喝了,那是什么酒呀?滋味和以往大不相同。还有你,元朗兄,你这撑的东西是什么?这也是伞吗?用什么做的?”

  敖丙一挥手,井边一周就不再下雨了,地面上水汽也被瞬间蒸干,那块石碑又立起来,连带着土中冒出茶桌竹椅来,正合适一番畅谈。

  “那是茅台酒,它原不是我闽地的酒品,只是前阵子我的孩子有到贵州行商的,把那茅台镇的酿酒技术学了来。至于这伞嘛,工业革命后就有这款的了,只是前些年我们才有批量生产的技术呢。”闽虽以就坐,但看那小太子的脸庞圆鼓得可爱,忍不住隔着桌子上手捏一把。

  “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,我许久没到人间,倒有些听不懂元朗兄说话了。”敖丙被捏到了耳根边的痒痒肉,忙躲开些,只见闽的手不依不挠地跟过来,忙说道:“元朗兄若是这么想念我,倒不如来我龙宫一趟,和我、和一众水神叙叙旧。”

  “不了吧,现在我闽地发展日新月异,我怎能不见证一二?你把这酒带去吧,别都喝完了,也给你父亲留点。”

  得了好喝的酒,小太子高兴得脸颊飞红,若不是他们中间隔着茶桌竹椅,若不是他年岁渐长,必定要扭股糖似的扑进闽怀里去了。

  “那您带我去人间玩玩吧。”敖丙期待地望着闽,一双大眼亮晶晶的,宛若纯净的琥珀。

  “好,那你可要答应我,回去要好好改功课了,别再胡乱降雨。”

  “我会的!”




万历年间、清末到民国初年福建都遭遇过特大洪水。



关于福建省最近的降雨情况大家可以看看: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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